【堂良】听不到
#第二届脑洞群搞事情杯命题文大赛，简称搞命赛，命题为《听不到》
#可能是写得最稀碎的参赛作品，拖得时间太长可能前后矛盾
#OOC到心里有愧，请勿上升蒸煮
#在这个堂良采访视频发了的大喜日子发这个希望不会被打死
1.
烈日炎炎。柏油路上的热气具象化一般，将人吞噬殆尽。
所以秦霄贤很庆幸，这个疗养院有地下车库这么一个设施。一来避免了他在停车场到室内这段路上被太阳晒得更黑，二来也能保证自己再次回到爱车时免受干蒸之苦。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这小身板在这样的天气里不会被烤化了。
秦霄贤小声抱着一束花，从车里出来。师父安排他们几个接周九良回来，秦霄贤很不幸，猜拳输了。不过他心里的怨言也仅限于这过热的天气了，毕竟周九良这个事所有人都揪着一颗心，要是他耳朵真的坏了那么对于他们是一个不小的损失。这个级别的弦师，现在已经不多见了呢。
疗养院里面布局跟医院差不多，但少了医院里那一丝紧迫的氛围，阴冷的空气，多了一丝平静和祥和。看来为了九良的耳朵师父也没少下血本。
426号房间，就是这里了。
“九良，我来啦！东西收拾好了没......”秦霄贤推门而入，丝毫没有客气。但眼前的景象让他吃惊。
周九良像是受到惊吓一样看了他一眼，随后又陷入了沉默。那种空洞的眼神让人恐惧，虽然周九良平时一向为人冷清，但是像这种来自深渊谷底般的绝望让秦霄贤产生了距离感，就像是那人站在谷底，越陷越深，自己想伸手拉住他，那人却一点想上来的意思都没有。那眼神，分明是已经熄灭了对活着这件事的热情。
“九良......周九良！师兄！你怎么啦！！”秦霄贤试图将他唤醒。
“老秦，”那人只是缓缓地抬头看他，平时的清亮的小奶音这时却沙哑异常，脸上的表情更是楞扯出一个微笑般的狰狞，“我听不到了。”
“听不到？！”秦霄贤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对，听不到了。”周九良笑容中的凄凉更是让人难受。
你是不是在逗我？！如果你听不到了刚才跟我对话的那个是啥？附在你身上的鬼么？！秦霄贤觉得不对劲，且不说自己师兄那拙劣浮夸的演技不可能演出这么出神入化的效果，他的精神状态实在让人担忧。明明刚开始发病的时候，他还能天天笑得见牙不见眼，每天过得积极向上，怎么现在好了反而出这毛病了？
秦霄贤放下花，看见了地上被团成一团的诊断书，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已康复”啊。看来事情并不简单，他决定去找主治医生问一问。
2.
“真的不好意思，”一席白大褂的阎鹤祥翻了翻手中的病例，“你师兄这个情况也是手术后才产生的，这几天我们也检查了很多次，他的耳朵确实恢复了，他能听见你说话对吧。”
秦霄贤点点头。
“现在他这个情况多半是心理问题了，我们本想通知你们接他回去休养一下，看看熟悉的环境是否能给他带来一些积极影响。”他推了推眼镜，叹了一口气，“可谁知这两天他的情况急转直下......这样吧，这是我一个朋友的联系方式，他是心理医生，你先跟周九良聊聊，有什么具体症状你可以跟他说。”
“话说，我记得九良......”秦霄贤仔细回忆了一下，“挺久之前了，九良偶尔会突然自说自话。后来有段时间和我们渐渐疏远了，毕竟我们共同话题也挺少的，大家以为他要好好学三弦就没太在意......直到后来我们师父才发现他渐渐听不见了......”
医生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根据我们的推测来看，他在失聪那段时间，或许还有其他的症状......”
3.
秦霄贤这次是安安静静地进去的。但是周九良还是被他突然的到来吓了一跳。
“你就不能先敲门么。”声音还是沙哑，秦霄贤不忍心听下去了，给他倒了一杯水。
“九良，说说吧。”秦霄贤的声音低沉了下来，“你听不到什么了？”
周九良喝了一口水，看着秦霄贤。窗外的蝉鸣声此时无比清晰，周九良的情绪似乎也开始冷静下来。
管用。秦霄贤想着刚才阎医生的叮嘱。
如梦呓一般，周九良开口了：“我现在什么都听得到，除了他的声音，听不到了。”
“谁？”
“孟鹤堂。”一个陌生的名字从周九良嘴里说出来。秦霄贤发誓他绝对不认识这个人，也从来没有提到过。
看着秦霄贤一脸疑惑地表情，周九良竟然笑了，是自然的，正常的那种。就像是带着柔光一样，把之前身上笼罩的阴郁之气一扫而光。
秦霄贤从旁边的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自己吃了起来，开始了听故事的模式。
“他是我的恋人。”
周九良继续梦呓般的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丝毫没有注意到秦霄贤因为那句话过于惊讶而掉落的苹果。
4.
你相信这个世界有妖精的存在吗？
在唯物主义的教育下，周九良选择了将信将疑。他经常觉得人类的世界太复杂太累，或许真的会存在单纯纯粹的物种开衬托人类的无可救药。
直到听见了那个声音，从自己的左耳传过来，离自己很近。
“三弦弹得真好听啊。”在近距离的情况下，这个低音炮的杀伤力不要太高。
正在家独自练三弦的周九良手一抖，差点把琴扔出去。嗯，还好带子没白买。环顾四周，惊慌失措，空荡荡的家里除自己以外没有一个活人啊。
“诶！？你居然听得见我说话！你很厉害啊人类！有意思。”
“你是谁啊？”周九良觉得瘆得慌，“为什么我看不见你？”
那个好听的声音说：“我叫孟鹤堂。”
“我是一个妖精，所以你看不见我。”
他告诉自己，人和妖生活在两个平行世界里。两个世界有一道无形的结界就像一道单像玻璃，妖精可以看过去，人类却看不过来。
他可以看见自己，自己却看不到他。
“虽然你是一个人类，但也是比较神奇的那种。”孟鹤堂科普到，“好像你在心情愉快的时候，会让自己身周的结界产生波动......不过即使是这样一般人也不捉不到妖精的声音，既然你听到了，证明我们有缘～”
周九良的眉毛跳了跳：孽缘。
“交个朋友吧，像你这样有趣的人类可不多见！”
“您打哪来的回哪去好么......”
5.
“所以说，你什么时候才能相信我说的话。”半个月过去了，这是不知道第多少次那个好听的声音响起来了。纵使周九良是个声控也架不住这个莫名其妙的声音三翻四次地出现耳边，毫无预兆，还经常把自己吓一跳。
“先生，您适可而止行么？”那个声称自己叫孟鹤堂的人发现自己能听见他说话之后，就一直跟他说话。周九良表示自己吃了一周葱油面这种事并不需要一个画外音来提醒，而且自己不爱边做饭边收拾厨房也轮不到这个画外音来指手画脚。
“所以你.....还是不相信我的存在吗？”孟鹤堂的语气听起来有一点低落。
“对，你能证明吗？”周九良随口一说。
下一秒，就被一双结实的手臂抱住，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但也只有几秒，一下子就消失了。耳边传来了呜呜咽咽的哭声：“九良，你知不知道强行传过去有难受......”
“诶.....对不起......”周九良没想到，世界上真的会有人因为他无心的一句话去承受痛苦。这算不算是......他在人间一直没有寻找到的“温暖”？
“别哭啦......”九良的小奶音不再具有攻击性，“我的名字是周九良。”
恋爱这个事情就是这样。稀里糊涂就爱上了。或许吧，孤独的时候就是这样。
甚至对他的声音和他这个妖精，产生了依赖。
6.
“孟哥，你真的过不来嘛？”
五月病使人倦怠。周九良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和孟鹤堂聊着天。这已经是他习惯的日常。他最近出门越来越少了，天气开始转热，他宁愿宅着和自己看不见的恋人聊天，听他好听的声音说着撩人的话。孟鹤堂的声音就像是毒品一样，越来越听不够。毕竟，就算出门了，也总是会失望啊。
“你身边的裂缝太不稳定了......”
九良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唇被另一个软软的唇触碰了一下。唇上还带着温度，以及甜甜的味道。从没感觉到孟鹤堂是如此真实的存在。
完了，沦陷了。
“对不起，不能像正常恋人那样。其实即使是跟你说话有时也是需要耗费一点妖力的。”
“听着好像是你在用你的妖力交话费一样.....”下意识瞥了一眼手机，才发现有四五个未接来电以及一条信息：“师哥你怎么不接电话啊？！”周九良眉头一皱，坏了，孟鹤堂太耽误事了。光顾着和他聊天都没注意到电话响了。最近不接电话的时候越来越多都被骂了好几次了。
“孟哥我有点事要忙，你也先去吃点东西什么的.....”
“好嘞～”
7.
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孟鹤堂还是在为这一天亲了九良感到开心。
看着一脸傻笑的孟鹤堂，狐妖张云雷却是黑着一张脸。
“你难道什么都没发现吗？”张云雷皱着眉头，“那孩子最近弹三弦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嗯？”孟鹤堂回头看他，“啊，好像是这样的。小孩儿前几天还和我抱怨他好像三弦退步了，最近总是被骂呢。”
“结界啊，可不是单单把妖界和人间的空间隔开那么简单。”张云雷叹着一口气，“那是一种彻底隔绝两边的法术啊。会自己矫正很多错误的。”
孟鹤堂也一下子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你是说，他的耳朵？”
“唉，是挺可惜的。我还挺喜欢听他弹三弦的。”
“别担心啦。”孟鹤堂回以一个苍白的笑脸，“我觉得我可以搞定呢。”
“你不要冲动就好。”张云雷有点担心他的小哥哥会干出什么傻事。
8.
“孟哥，你最近忙什么去了？这么久没来啊。”
“小孩儿，这么想我啊，跟你说件事啊。”
不正经的戏谑的语气，甚至还带着笑音，说着严肃的话。殊不知结界那头的人只有用这种语气才能掩盖住自己的哭腔。孟鹤堂眼睛红肿，已经不知道哭了多久。拿着封条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听见孟鹤堂深深地喘息，什么都没反应过来。而之后说出来的话足以让周九良在初夏从头凉到脚。
“我们，不要在一起了。想来想去吧这种恋爱模式，伤我妖力不说，害得你也孤家寡人了。你自己保重哈。”
连句“再见”也没有。一瞬间，世界清静了。
结束了？周九良有点懵，愣了两秒。
“混蛋！”
周九良忍住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嘶吼着。
“孟鹤堂你给我解释清楚？！你耍我很有意思么？！”当初是谁不由分说地闯入我的世界，谁允许你这么随便就离开了......
吼过之后，周九良意识到，自己的世界从没这么安静过。
万籁俱寂。
9.
孟鹤堂就在周九良的身后，望着刚刚被自己封上的结界。
他身边的结界不会再有漏洞了。他终于听不到了。嚎啕大哭的孟鹤堂，觉得自己可能会成为世界上第一位哭到过呼吸的妖精。过呼吸就过呼吸吧，反正小孩儿现在也听不到了，没准还能止住自己的泪水。
目睹了分手全程的张云雷，在心里骂着：都最后了，就不能坦率一点吗？
“我”们
“不”要在一起了
“想”来想去吧这种恋爱模式
“伤”我妖力不说
“害”得你也孤家寡人了
“你”自己保重哈
“我不想伤害你。”
10.
“我们分手了。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自己的哭天抢地，到最后给秦霄贤叙述时，就变成了短短的五个字。把所有的一切都重新回忆了一遍之后，周九良开始冷静下来了。或者说，死心了。
故事讲了很久，久到秦霄贤都忘了掉到座位下的那个苹果。
“我之前本以为治好耳朵之后他的声音也会再次回来，哪怕只是给我一个解释。但我听不到他的声音。”周九良的声音冷静到可怕，“谢谢你，给你讲这一遍我也理清了很多事情。”
“我何德何能，能把一个风流的妖精栓在我的身边呢。”九良现在想了想，那时积极配合治疗，对大家笑脸相迎的自己简直可笑。更难受的是，他为一直觉得孟鹤堂还在身边的自己感到可悲。但是不管怎样，就算很扎心，心里的某一处角落确确实实是被孟鹤堂照亮过了。
秦霄贤觉得全身发冷：“九良，我出去消化一下......”随即起身出门，并且关上门。走到确定周九良听不见的范围，掏出了手机和刚才阎医生递给自己的名片：“喂，杨九郎先生吗？啊，电话是阎医生给我的，事情是这样......”
11.
三米。随便走几步就能到的距离。是病床到窗子之间的距离。是孟鹤堂和周九良现在的距离。孟鹤堂坐在窗子上，身姿潇洒，眉头紧蹙，眼泪扑簌簌地向下掉。从他和九良说分手开始，他的眼泪就没断过。他也很想跨过这几步，给周九良一个拥抱。但是他知道会发生什么。自打耳朵被治疗之后，周九良也失去了影响周身结界的能力。自己的手臂会穿过周九良的身体，而当事人，也绝不会有任何反应。残酷的画面只能提醒孟鹤堂，他们本就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何苦相恋。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奇迹。纵使他有可以抹掉别人记忆的能力，对于另一个世界的人类，也不过是妄想罢了。
三米的距离，其实更像一片海。
比海更难跨越，是两个扭曲的世界。
“呐，小哥哥，你后悔了么？”树上传来慵懒又清脆的声音，一只狐狸正舒服地躺在大树错乱的枝干繁叶中间，勾人的双眼看着病房的窗口。
“张云雷......”孟鹤堂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你想不那么痛苦，我可以把你的记忆抹去。”话说出口，意料之中地看见孟鹤堂摇了摇头。他也只能跟着叹气：“早知今日，我当时就不应该......”
“张云雷。我只能这么做！”孟鹤堂的声音在颤抖。妖精的眼泪并没什么特殊的颜色，只是此时孟鹤堂的泪水在刺眼的阳光下闪亮着，让人无法忽视。
孟鹤堂痛苦地低下头，将脸埋在手心里：如果还继续和他说话，他早晚有一天会严重到什么都听不到；这对话是自然规则不允许的，结界的裂缝渐渐愈合时每一次对话都是对他妖力的消耗；隔着一个结界，九良甚至都看不到自己，自己什么也给不了他；不能这么自私，让九良的世界只剩下自己......
不被允许的恋爱，只能由自己来终结。代价是对两颗心的伤害。
看着积极治疗的周九良，本以为他倾斜的世界已经被自己摆正，但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是被自己推到了另一个深渊。
夏日聒噪的蝉鸣，也无法打破过于沉重的沉默。
张云雷看着他，摇了摇头。孟鹤堂的改变他都看在眼里。曾经的他在妖界八面玲珑，将真实的自己如同织茧一样包裹起来。分手时各种刻薄的话，其实对他撩过的各种其他妖精也说过无数遍，却从来没有过这么痛苦的时刻。在妖界身过花丛片叶不沾身的孟鹤堂，居然为了一个人类男性，连修行都怠慢了。
张云雷看了看自己残破的身子，想到自己两年前的劫难。照小哥哥这个消沉的样子，如同断线的木偶，他下一次天劫就快到了，恐怕是要折。瞳色一暗，下了个决心。与其这样，不如消去他的遗憾。
“小哥哥，你知道吗？其实有方法可以让妖精穿破结界的。”
12.
“九良，等我。”
13.
几场雨过后，燥热终于开始逐渐消退。压城的黑云却蓄意谋划着下一场的暴雨，似乎是想趁着这个势头，把依旧执拗挂在树上的金色树叶悉数打落。
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周九良没办法开心起来。就像是心脏缺了一块，真神奇，明明被伤害的是自己，心底还是没办法忘记那个温柔的声音。和以前一样，他还是带着弦子到处演出，人也变得圆滑。
秦霄贤带着他去复查耳朵，他被医生摆弄来摆弄去的时候，秦霄贤不知所踪。
“完全康复了。回去要好好休息，你可以正常练习三弦了。”
“嗯，再见。”周九良尽量让自己笑得灿烂一些。出门之后，脸立刻垮掉。和人打交道什么的，果然太累了。
他听见了秦霄贤在打电话。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在这个地方，回音特别强，就算周九良还没走到车子前就听见了他的对话内容。
“嗯？幻听？还有可能是精神分裂嘛......”
“恋爱妄想啊……”
“......嗯，现在还挺正常的，那以后该怎么办......”
“好好好......嗯我师父已经知道了。”
“实在不行.....唉，我也不想这样，好不容易回来了......”
“我们也需要他弹弦子啊。”
这可能是周九良第一次痛恨自己耳朵这么好使。
呵，原来是这样。
孟鹤堂，多可笑啊。
我那么在乎你却被你抛弃。
我的全世界都在否定你的存在。
因为你，我哪也回不去了。
之前隐藏的所有伤痛和阴暗面，在这一刻，周九良没办法挡住了。
14.
那我为什么还要跟这个世界和解？
这是周九良一个人在天台上最后的想法。他在城市里逛了一天，小心翼翼地躲着找自己的所有人，和自己的三弦告了别，终于在夜幕低垂的时候，决定和世界说再见。
“别走。”
周九良一只脚即将踏空之际，那个声音竟然再次响起了。
“对不起。”
周九良的眼睛睁大了，确认是孟鹤堂的声音。但在这个惊讶的空档，一个没留神，没站稳竟然开始往楼外的空间倾斜。
跳楼的人98%在失重的一瞬间就后悔了。周九良闭上眼睛，手却被人牵住，狠狠地从天台边缘拉了回来。紧接着，跌入那个温暖的怀抱。
“周九良！我最后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就是这样保重自己的吗？！”
失重的感觉在一瞬间消失，他被孟鹤堂抱住，经历了三秒的短暂飞行，回到了天台。
他终于看到了孟鹤堂的长相。真好看啊，果然这就是妖精么……只不过，一只眼睛就像被灰雾蒙上一样，没有灵气。
拼命掩饰住心中的激动，周九良冷着一张脸：“你还知道回来啊。”
“对不起。”孟鹤堂直接抱住了周九良：“我不知道我的消失会对你影响这么大。”周九良感受到颈窝处有液体划过。
混蛋，我还没哭，你怎么先哭了。
“是因为……我的耳朵吗？”九良的手轻轻搭上孟鹤堂的背。
“你猜到了啊……”孟鹤堂语气沉了沉，“我希望我在结界的那一边也可以听见你弹的曲儿。”
周九良真切地听到了，孟鹤堂的心跳。
“再见。”
孟鹤堂留下临别一吻，化身为无数闪着光的金色尘埃，消失在充斥着各种点光源的夜空里。
周九良把手机打开，编辑了一条短信：“老秦～对不起啊～～我耳朵好像又不太好使了～～出去走走散散心。我明天会回去～”
再见，孟鹤堂。
15.
多年后，周九良发现家里的床头柜上莫名其妙多了一个玻璃罐，里面是闪着光的尘埃。罐子下面还押着一封信。
「曾经有一只海妖，救起了误入妖界的王子。为了再见她的王子，穿过结界却失去了声音。在人间施法过多，妖力不足，想穿回结界时却被直接打成泡沫。」
他不让我告诉你这件事。但我觉得你值得知道。请不要辜负他的苦心，好好活下去。罐子里是他存在过的证明。
署名是：孟鹤堂的朋友。
周九良明白了为什么他的孟哥有一只眼睛是灰色的，明白了罐子里是什么，明白了……那个声音他再也听不到了。
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活成你。周九良抱着罐子，感受着专属于他的余热。
“孟哥，听曲儿吗？”九良拿起了三弦。
接下来是一个强行he结局：
“九良......”
周九良梦中惊醒。他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这个声音了。
“九良，你还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不是幻觉？！
周九良环顾四周，他发现床头柜上玻璃罐子里的尘埃比以往更闪耀。
“九良，我失去了肉体，你还会喜欢我嘛？”
周九良笑了，还是那么灿烂，见牙不见眼：“我喜欢上你本来也不是因为你的肉体啊。”
fin。
#希望大家的眼睛没有被辣到
#以及写虐文真难受我以后再也不写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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